實習搭子離職那天，我的工位旁突然多了三件套：折疊床、頸枕和眼罩——隔壁開發(fā)正職的午睡裝備正式"入駐"。科興科學園的晚飯時間變得漫長，一個人繞著園區(qū)溜達時，總忍不住想起和搭子吐槽食堂油水的日子。他帶著4段實習經(jīng)歷繼續(xù)"刷副本"去了，留下我獨自面對秋招季的焦慮。

被拉進開發(fā)群接龍喜茶時，我還以為是常規(guī)福利。直到看見開發(fā)小組長在拆主機線纜，才驚覺這是散伙飯的互聯(lián)網(wǎng)版本。"AI賽道這么火，組長是要去當弄潮兒了"，同事的調侃里帶著羨慕。他的主動離職像場行為藝術——工位清理得像是從未來過，只有奶茶杯上的標簽證明這不是幻覺。

十月的公司彌漫著詭異的狂歡。上證指數(shù)飄紅那周，辦公區(qū)此起彼伏的鍵盤聲都輕快了幾分。當相熟的產品正職小哥發(fā)起第二波奶茶接龍時，我下意識看了眼他的炒股界面——依然滿屏飄紅。但第二天，他的顯示器卻永遠暗了下去。那個說要請我吃踐行飯的人，最終成了被踐行者。

深夜打車時才發(fā)現(xiàn)，原來這么多同事見過11點的科興。騰訊大廈的燈光比往常更亮，聽說天美剛送走一批"畢業(yè)生"。公司推車運送電腦的頻率越來越高，像在進行某種沉默的物資輪轉。

實習最后一周被HR實習生拉去聊了個把小時，從實習體驗到公司看法，主旨來看是想評估這個崗位究竟還需不需要實習生。我正面的糊弄了HR，對組內給予高度肯定，并告知給了+1和+2，算是我做的最后一點了吧。各種跡象草蛇灰線來看，公司正在降本增效了。不過這信息對于+2來說應該早就知道了，仔細想想，周會上暗示過太多次年末會有人考核成果，不過對我實習生來說無所謂。

自己的實習還是圓滿落地了。吃過最后一次團建聚餐，也算好聚好散，互相客套一遍，把東西整理回收好。簽字離職表的時候瞄見了這個月的名單，占滿了A4紙，不由感慨。

最后還是約到了之前說要請吃飯的相熟正職，薅了最后一頓，也送了禮物，就此別過深圳。

沒走幾天，聽說公司上新聞了，因為大裁員，脈脈上捕風捉影挺多。有在職的還發(fā)了被裁人員在一樓拉橫幅的照片，唏噓不已。原本大組的正職也走了好幾個，都說是HR直聊，沒有交接，N+1。此時公司三季報的業(yè)績又是大豐收，營收凈利同比環(huán)比都增長喜人，愁人的只有已經(jīng)離開的和正在等待清算結束的正職了。